小澈

我哥好大

ooc，前文《我哥好小》

——

㈠

继国严胜一觉醒来，发现他穿越了。

为什么他发现得这么快？因为他身旁躺了一个缘一，这个缘一和他那已经变成硬邦邦青少年的缘一不一样，小小的头和四肢，埋在被子里。严胜起床时不小心蹭到了这个缘一的脸——非常软。

他呆滞片刻，恢复清醒后轻手轻脚的下床，从房间的书柜里翻出一本日记，这是长大后缘一亲口告诉他的，记录了缘一十二岁之前的所有事情。

日记只写了一半不到，严胜翻开最近记录的那一页，他忍着不看内容，只瞟了一眼日期就迅速收回。

他在心底換算了一下，缘一现在大概是七岁，他们在这个年纪确实会同床共枕……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缘一抱着枕头跑来他的床上。

总之，面对现实吧，继国严胜，他对自己打打气，不过就是穿了，而且十年前的缘一也没啥可怕的，无害的很……

严胜低头看着不知何时抱在自己腰上的缘一。

这小子啥时醒的，怎么不声不响。

“兄长？”缘一扒这严胜的腰，仰起头，“今天不想去上学……”

我现在这副模样也没办法跟你去上学。严胜想，而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缘一没好奇他哥怎么变得那么大一个？

缘一挠挠严胜的腰，“兄长，请假好不好？”

严胜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反正这个缘一还这么小，也没什么面子问题，严胜就蹲下来，和他平视，“你不好奇我怎么……怎么变大了么。”

缘一摇头，“兄长看起来很镇定，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既然兄长觉得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

看啊，这就是缘一……这就是七岁的缘一……如此听话乖巧，跟十年后那个动不动就想揩油的缘一一点也不一样……严胜感动无比。

他忍住流泪的冲动，拍了拍缘一的肩，“去洗脸刷牙，我做早餐给你。”

㈡

学校那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在严胜的记忆里，校方似乎没有和他们的父亲面对面接触过（基本上都是邮件联系，他们的父亲忙得很），所以他就自作主张回覆校方，说要请假。

校方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毫不犹豫的说，病假，他补充道，严胜病了。

缘一在旁边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急切，“兄长，你病了吗？”

严胜盖住话筒，朝缘一压低声音道：“想放假就安静！”

缘一听话的捂上嘴巴，眼睛的盯着严胜打转，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等严胜请完假，缘一才说话。

“兄长，你有病吗？”

“没病！”严胜没好气的说，然后他想了想，觉得这么和小孩说话好像不太好，于是他对缘一说：“刚刚你听到的不要学，撒谎是不对的。”

缘一看起来似懂非懂，“可是兄长你……”

跟孩子解释这个很麻烦，此时严胜开始怀念长大后、对他的话唯命是从且毫无疑问的缘一。

㈢

缘一坐在餐桌上，乖巧的啃面包。

严胜坐在一旁喝速溶咖啡，打算等等拿小时候藏在床垫下的零用钱去买菜，这个房子什么都有，但是一打开冰箱竟然都是微波食品和保久乳，让他想做饭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做。

他支着下巴，看缘一一口一口把面包吃掉，“你不去上学，那你想干嘛。”

“我想和兄长待在一起。”

严胜有点想笑，“平时在学校也待在一起啊。”

“那不一样。”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严胜打开从父母房间里找到的笔电，搜寻关键字是“亲子同乐”。

他浏览搜寻结果，一个一个筛选：“陶艺吧？”

他抬起眼皮，看缘一的反应，见缘一表情毫无波澜，他就筛掉了这个选项，“嗯，会搞得身上脏兮兮的。”

“鸵鸟乐园？都是鸟毛……也不要。”

“罗德岛度假村？我不要。”

“鳄鱼谷……这么危险的地方小孩少去！以后你在路上看到鳄鱼你就跑走，别让他咬你，听到没有！”

“奇迹山洞……服装历史博物馆，你应该没兴趣。”

“苟徹故居？伟人的故居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

他筛来筛去，就是想不到要带小孩去哪。

“兄长，我想看电影。”

艹，你怎么不早说。严胜关掉页面，搜寻最近上映的电影，顺口说道：“猗窝座和童磨说爹吱泥新的FrozenⅡ还不错，Elsa很好看，还有个挺别致的长得像蜥蜴的小东西……”

“兄长？猗窝座、童磨是谁？”

严胜的嘴马上刹车，差点忘了自己穿到了十年前，他试图用咳嗽掩饰：“没事，网路上的评价。”

“Elsa又是谁，爹吱泥的公主吗？”缘一歪着头努力思考，“可是我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爹吱泥的公主有Elsa，因为Elsa是女王。严胜带着来自未来的谜之优越感心想。

“那不是重点。”严胜顿了顿，“你想看什么电影？”

“闪电狗！”提到这个，缘一的眼睛闪闪发亮。

严胜努力回想，Bolt是08年的电影……现在还会上映吗。

缘一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说：“我们可以去影集出租店借。”

于是他们换好衣服，严胜从父母房间里翻出还算合身的衬衫穿上，牵住缘一的手往影集出租店走。

“被借走了？”

“对啊，最近的小朋友都很喜欢狗呢。”店员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她从柜台上的精选影集里拿出一部推荐道，“这位哥哥不如给弟弟看这个？”

那部影片的盒子上写着《鳄鱼教你画漫画》。

店员又推出一篮子的影集，“这一系列都很感人哦，很多借了的家长孩子都哭着还了。”

严胜定睛一看，那篮子里的影集都是清一色的鳄鱼外皮，绿油油的身体，血淋淋的嘴。

《鳄鱼说鬼故事》

《鳄鱼剑士史》

《鳄鱼杀人实录》

《鳄鱼与鲜血》

严胜汗毛直竖，他全身冷汗，捂着缘一的眼睛，往后退了三步，退到门口，“不用了，谢谢。”

他扛起缘一，往外飞奔。

妈的，小孩子怎么能接触这种东西。

太血腥了！

㈣

他们回到家。

“兄长……”

“缘一，你以后千万不能靠近鳄鱼！”

“兄长害怕鳄鱼吗？”

不，不是害怕，那只是一种发自内心、跨越次元的恐惧感。

严胜双手抱头。

㈤

严胜呆坐在家里没事干，缘一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哥。

严胜觉得无聊，就从房间扒出钱包，带缘一出去买菜。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兄长会做饭 ？只要兄长做的，缘一都喜欢。”

严胜也很苦恼要做啥。他有一本菜谱，一般都是随便翻，翻到什么做什么，反正缘一永远会把家里的菜篮补满。

现在菜谱不在了，他也陷入了选择障碍。

于是他跟着超市里的家庭主妇走，她们买什么他跟着买什么。

缘一拽严胜的衣角，左右打量，带着股新鲜劲，严胜看他这幅样子，就把他握住自己衣角的手扒开，抬抬下巴，示意缘一想要什么直接放进购物车。

严胜跟着主妇买了 一堆鸡蛋豆腐和白菜，他自己都疑惑，小孩真的会喜欢这些东西吗。直到他听见主妇们讨论他们那上了年纪的公婆该吃啥好，才停止跟随，并沿路把豆腐白菜放回去。

他转跟年轻人，拿了一堆肉，看着篮子里红彤彤的一片，严胜觉得不健康，吃太多说不定对身体不好。

于是他拿了一瓶胃药。

严胜自认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他就开始寻找缘一，而他弟不管几岁都是那么神出鬼没，严胜一低头，就看见缘一抱着一盒巧克力蛋糕，渴望又试探的看着自己。

“兄长，我想……”

严胜是直到十岁才发现缘一喜欢甜食的，因为在那之前，他几乎没看缘一吃什么甜点——就算家里有饼干，缘一也总是让自己吃，而每周固定来家里补充物资的佣人也不太会买零食。

现在看着缘一小心翼翼的抱着蛋糕询问的样子，严胜道：“够不够？”

“兄长？”

严胜从他身后的货架上又拿了几盒下来，“喜欢就多买点。”

㈥

从超市回家时顶着正中午的烈日，严胜受不住，去路边便利商店买了冰棒。

他把巧克力口味的冰棒递给缘一，自己叼着柠檬苏打味的，慢悠悠走回家。

一到家他就瘫在沙发上，缘一体贴的接过装满食物的袋子，准备拿到厨房放，却被严胜阻止了。

“你，坐下，休息。”

缘一困惑：“可是兄长，肉不快点保温，会坏掉的。”

“放心，我有买胃药。”

缘一：“……”

严胜觉得，就算缘一真的天资惊人也还是会累的吧，就算不累，多休息一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拉着缘一躺在沙发上休息够了，严胜才撩起袖子，鼓起干劲，“今天我们吃炖肉。”

缘一充满崇拜：“兄长好厉害，竟然会炖肉。”

忘了菜谱内容的严胜觉得炖肉就是把食材和肉还有调理包丢进锅子里，然后开火，所以他说，“也没什么难度。”

缘一在一旁围观全程，看着严胜把肉拆封，丢进锅里，在锅里加水，然后把料理包拆开丢进去，然后撒葱，再加水加肉，接着盖上锅子，开火。

他开火时驱逐了缘一，“小孩子离火源远一点！”

缘一欲言又止，但仍然扒着料理台的边缘不撒手。

严胜叹了口气，在冰箱拆了两包饭加热，抱着缘一往客厅走。

他把缘一放在沙发上，塞遥控器给他，“自己看电视。”

缘一没动。

严胜只好自己给缘一调了个儿童台。

电视上的花草姐姐和水果哥哥，还有一堆穿着虫子装的小孩在跳舞，严胜看了看那群懵懂的小孩，又看了看跟他们同龄的自己的弟弟，无奈道：“你想看什么台，自己调？”

缘一却没回话，他说：“兄长，你几岁了？”

严胜下意识就要回道：“十七……”而后他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今天的兄长特别成熟。”缘一说，“早上醒来只以为兄长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大了，但是兄长带我去买东西、租影集的时候，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我没有感到不习惯什么的，这样的兄长散发一股很强的魅力，兄长变得挺拔、好看、贴心还很能干，兄长成为了很完美的人，我很喜欢。”

“但是兄长不属于这个时间，也就是说，在兄长的那个时间，兄长是属于别人的，会变得这么完美也都是因为那些现在的我没有经历过的人事物，想到这点，我就觉得我没资格面对兄长。”

严胜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他弟小时候竟然会说这么多话，真是不可思议……

“咳……缘一。”严胜清清嗓子，说，“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你。”

原本还很失落的缘一立即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真的？”

“真的。”

“那我以后还会一直跟兄长在一起？”

“对。”

“我还是可以上兄长的床睡觉？”

“对。”

何止睡觉，都差一点睡过了。

“那兄长，我……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你会变成一个非常耀眼的人。”

㈦

兄弟聊太久，锅糊了。

这顿饭没吃成，结果还是吃了微波食品。

下午他们玩拼图，严胜教缘一读书，还有高中数学——虽然后来因为缘一惊人的学习能力马上放弃了。

他折了一根外面的树枝，削了一根挺粗糙的笛子送缘一。那笛子脏兮兮的，严胜也只是削着好玩，当缘一把它放在嘴巴上要吹的时候他急急忙忙阻止了。

严胜还拿了一根晒衣杆教缘一挥剑，持剑，还教他认识汉字，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兄弟其乐融融，和谐无比。

晚上，因为锅糊了又没有及时清理，所以锅也不能用。严胜就带缘一出去吃东西。

他点了一桌子菜，还给缘一买了个焦糖布丁。

缘一泫然欲泣，感动不已。

严胜慈爱和蔼的看着他还未长成的弟弟：“趁着没蛀牙，多吃点。”

接着他们去附近的生态公园散步消食，缘一蹲在草丛里，看着飞舞的萤火虫，战战兢兢的伸出手——

“兄长！你看！”

他把双手紧紧包起来，朝坐在椅子上乘凉的严胜跑去，“你看！这个给你！”

他松开手，灵动的萤火飞跃，萤光星星点点，飘散在严胜眼前，映得他的眼睛里都是光点，褶褶生辉。

“我抓到了星星！”

㈨

缘一到底还是个小孩，玩累了就困了。

严胜背着他，慢吞吞的回家。

他给缘一换衣服时，缘一又醒了，他睡眼朦胧的揪住严胜的袖口，“兄长，你要走了吗？”

严胜没好气道，“没有，我走了你就得光着身子睡觉了，要是着凉，明天早上换你要请病假。”

“我想去洗澡。”缘一拉起他的衣服，指着在草丛里蹭到的泥巴说。

严胜摆摆手，随他去。

趁缘一洗澡的时候，严胜去书柜那里又看了下，他没忍住，还是翻了缘一的日记。

缘一下午的时候写了今天的内容，挺短的，字迹却是工工整整。

“今天更喜欢兄长了。他成为了非常温柔的人，他很好。”

“就像太阳一样温暖。”

严胜把日记放了回去，坐到阳台吹风。

缘一洗完澡后，严胜才回到室内，给他擦干头发。

小孩的毛量挺多，品质也好，严胜在他脑袋上扎了个辫子。

缘一上床时说想听故事，严胜就琢磨着，给他说了四年后才会问世的Elsa的故事。

“兄长，晚安。”

“嗯，好好睡。”

“明天我还会看到你吗？”

“我不知道。”严胜替他掖好被角，“也许明天的时候，七岁的我就会回来了，你怎么不关心他？”

“对我来讲，兄长就是兄长，无论几岁，都是一样的。”

“是吗。”严胜说，“你也是。”

㈩

严胜一觉醒来，就看到缘一（成长版）趴在他的床头，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往后推了一天，果然不是做梦。

“哎，醒来了。”严胜摇摇缘一的肩膀，“缘一。”

“嗯……兄长？你变回来了？”

“对啊。”严胜下床时突然想到，他转头问缘一：“你昨天帮我请假没？”

“啊？”

“……你不会让我就这么被学校当成翘课吧……”严胜打开手机邮件，就看到学校寄来的旷课通知。

艹。

品学兼优继国严胜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支旷课警告，他非常愤怒。

——fin——

7岁和17岁的哥交换了。

晚点或者明天改错。